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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空法师提到的这五个字无疑是在张友凉的心头重重敲了一记,“有仙种遗存”这五个字让他联想到很多,最让他心动的无疑是联系上了那谜题的后半句,“千年一梦,渡仙难得。”

很早之前,在张友凉的解读中,渡仙难得四个字重点是放在仙这个字眼上,本以为这是一句较为缥缈的话语,从利空法师的话中张友凉不难猜测,这仙和诅咒侵袭有着关联。

“怎么,禅者对这五个字有所解读?”利空法师目光炯炯地望向张友凉,看着张友凉陷入沉思的模样还以为张友凉想到了些什么。

张友凉自然是不会将谜题的事情告诉利空法师,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仙种或许和诅咒的事情有所关联。”

利空法师闻言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头道,“不错,这五个字我曾经试图想活佛询问过,不过活佛没有给予我们太多的解读,只是告诫我们未来会有指引,所以我们把赌注都放在了接引者身上,这次来我也是想要能够尽可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一旁的邪公子倒是没有多说话,他目光游离,像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活佛对未来的事情可曾有过什么推论?”张友凉试图获取些更多的信息。

“活佛只是阐明在未来瞥见了一缕黑暗,不曾见到生机,因为担心黑暗的侵袭,西域的黎民百姓会遭受罹难,故而让我等来此。”利空法师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在来大梁的这段时间,我也寻访了大梁的诸多秘闻,知道了大梁坊间关于“仙”这一事物的记载,不过大多是缥缈不可言。”

邪公子却是插嘴道,“成仙这种事情一直是和长生产生联系,很早之前的帝王都对长生之术孜孜以求,在他们眼中成仙无疑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法门,也是历代术士推崇的办法······”

“但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言,古往今来,有谁见过仙,都是无稽之谈。”张友凉不由地嗤之以鼻,他自然是对成仙这种说法抱有怀疑,人之命数早有天定,怎么可能长生,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张友凉忍不住想到了前朝德元帝的事情,如果说前朝德元帝真的通过某种途径获得重生,或许长生也不再是一种奢求。

只是,张友凉忍不住想到了潜藏在地下的诅咒之门,为何宋良等人要进入那扇门中,或许和这长生梦也有关联,如此想来,不禁让人脊背发凉。

“贫僧也如此想过,但是活佛的预言绝非空穴来风,我在思考中得到了一缕明悟,或许这仙并非大梁所指代的仙,而是另一种事物······”

利空法师的话引起了在场张友凉和邪公子的思考,两人同时蹙眉,只是张友凉思考的更深,他知道,利空法师和他的想法有所重叠,如果说仙有其他的指代,除了诅咒的异化或许没有其他的可能。

念及至此,张友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成仙是为了长生梦,而仙是指代的诅咒异化,那么渡仙难得这四个字就显得意图险恶了,这是主动朝着黑暗势力靠拢,那么落魄山大墓中的那位,以及大雍朝德元帝以及当今圣上的目的就不难猜测了。

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为了长生,无疑都会走上成仙这条道路,主动朝着黑暗靠拢,那么主动接受诅咒的侵袭,甚至积极引导,成为所谓的怪物。

这般想来的话,张友凉开始对这渡仙难得四个字的谜语产生了猜测,说出这段话的人会是德元帝,还是说会是······

这背后的人有两种可能性,除了大雍朝德元帝,可能还有当今圣上,不过张友凉怀疑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只是张友凉有点怀疑,大雍朝的德元帝毕竟是千年之前的人物,为何还会影响到千年后的他?

难道说······

张友凉不敢想下去,总觉得背后的真相太过诡异。

邪公子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凝重,心思很重,自幼身处在皇宫中,知道的秘密多,需要厘清的头绪更多。

利空法师看着也讨论不出来什么结果,便起身告辞,在离开的时候分别给张友凉和邪公子两人递了六根戒香,一人三根,嘱咐一定要浸润在这戒香当中不能离开,否则气息暴露,会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张友凉倒是没有忘记偏屋的杨雨,又问了利空法师额外要了三根戒香。

这一晚注定无眠,张友凉盘腿坐在床上放松心神,那戒香的味道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与此同时,张友凉胸腔里的净蚀也开始产生了跳动,不过这种跳动不像之前的那种暴躁,显得更为柔和而且有规律。

净蚀的跳动配合着张友凉的呼吸一点点地改善着张友凉的体质,不多时张友凉就感觉浑身一震燥热,像是有滚烫的开水从血管里冒出来,蒸发出体内的杂质。

不知何时,张友凉的房间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这个身影长着羊角,下身是人类形状,裤子里探出来的却是一对脚蹼,惹人注意的是那对透明的眼眸。

正是羊角怪物,此刻它如同人类一般端坐在地上仔细地端详着盘腿在床上的张友凉,手上**着从地上冒出头来的尸香魔芋幼苗,似是喃喃自语一般,“要回归了啊,看来这个时代真的要变了······”

一夜倏然而过,当天际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房间地面的时候,张友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从床上跳下来却摔了个踉跄,长时间盘腿让他的下肢感到一阵酥麻,运用净蚀的力量才得以缓解。

不过张友凉经过这一夜戒香的洗礼,却察觉到身体有了质的变化,变得比之前更加轻盈,思想也变得十分通透,看起来得益于胸腔里的净蚀,在细细观察之下,张友凉发现净蚀的观察范围在偶然之间又扩大了数倍,张友凉甚至可以将净蚀的观察范围包裹住整个院落。

当然除了身体变得轻盈之外,张友凉的身上散发出两种味道,一种是排出杂质的恶臭味,另一种则是浓烈的戒香味道,于是张友凉赶紧去冲了一把凉水澡,洗去杂质,感觉更是浑身通泰。

来到屋外,张友凉迎着阳光呼**空气,胸腔里的净蚀兀自展开,向张友凉反馈着身边的变化,毫不夸张地说,院落里的风吹草动张友凉瞬间就能够明晰。

此时对门的杨雨也走了出来,她瞪着灵动的大眼睛望向张友凉,脸色显得有些怪,虽然张友凉的容貌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气质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体现在举手投足之间。

“宋公子?”杨雨小声叫唤了一声。

张友凉点头答应,转过头来看了眼杨雨,这一眼让杨雨俏脸红润不已,杨雨总觉得张友凉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随后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前的老妇就走了过来,告诉张友凉两人进入正屋,邪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友凉和杨雨闻言也不多耽搁,朝着正屋里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张友凉刚一走进正屋的时候,邪公子本来是低着头的,看到张友凉的时候眼睛不由地一亮,他那绝美的面孔上闪现过一丝惊讶,似乎有些好奇张友凉一夜之间怎么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先生真是神人啊。”邪公子莫名地慨叹了一句。

张友凉笑笑,他没有刻意隐藏净蚀的气息,所以才会暴露出净蚀悄然改变的现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早饭过后,我们与利空大师的西域使团在百花郡西郊的常春亭集合,随后共同前往百花郡。”邪公子在席间如此说道。

张友凉倒是产生了一个疑问,随即问道,“公子,我有一事不明,昨日利空大师来此会不会被人暗中跟踪?”

邪公子笑了笑,张友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外面那么多眼睛在盯着,难免会暴露行踪,但邪公子没有说透,只是轻点一声,“先生这就不用担心了。”

张友凉想了想觉得邪公子可能自有手段,也就没有多话。

早饭后,邪公子三人就装扮成普通模样离开了逢春镇,不过在离开逢春镇院落的时候,张友凉有了一个惊讶的发现,那就是院落的踪迹消失了,这一点引起了张友凉的怀疑,随后他联想到了幻阵,想到了第一次到聚香阁时胭脂所展现的手段,心里也大致有了明白。

常春亭,依偎在一条自东向西穿行而过的春水河畔,尤其是在这四月季节,光景这边独好。

还没到达常春亭,张友凉就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戒香气息,当看到那数十个番僧模样的人时,知道这是利空法师带领的西域使团。

利空法师见着邪公子等人来到,急忙起身迎接,双手合十道,“有劳公子各位了。”

随后利空法师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张友凉的身上,不由地赞叹了句,“禅者真是佛光氤氲,此刻给人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张友凉笑笑,他已经刻意收拢了净蚀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利空法师发现了端倪,不得不感叹利空法师的厉害。

“话不多说,我们赶紧前往百花郡,不能耽误了时辰······”

话音落下,利空大师吩咐随行番僧将张友凉等人改扮了装束,穿了橘黄色的僧袍,三人身上都有浓烈的戒香传出,相应也融入了使团中。

就在快要靠近百花郡的时候,张友凉却看到了城门处几个熟悉的身影,黑旗卫······

邪公子和张友凉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惊讶,他们都没想到,圣上竟然直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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