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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暮秋要求他们为自己做衣服的事儿又一次长了翅膀，飞出了少爵的宫殿，传遍了整个皇爵城，登上了《皇爵城通鉴》。
暮秋看着新闻思忖着自己是不是火了？
这动不动就见报，什么破事儿都能见报足以说明她火了，成了一个公众人物。
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物种，暮秋觉得自己一没圣物加持，二没超能力，三没靠山，就连穿越这事儿本身都是‘随机的’。这导致她想把自己想象成‘老天派来的救世主’这种设定都显得苍白无力。
桌上放着那本《黄爵礼教》，里面的东西深刻的反映了这是个险恶的君主制国家，帝王拥有生杀大权。
这动不动就可能丢命的世界，她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她原本期待着米勒能救她，等来的结果却是她才是那个可以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或许明天就是她的死期。
此刻，门开了，一堆衣服向她走来。
“小公爵，你们不要玩了！”
听到女仆的声音，衣服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当那堆衣服移到暮秋的跟前时，两个小鬼从里面钻了出来，是罗兰费尔和伊丽莎白。
“这是你的新衣服。”他们笑嘻嘻的对她说，“泽伊哥哥同意我们给你拿过来。”
新衣服？
她要的那套蝙蝠衣服？
怎么做的这么快？
而且也没人给她量过尺码，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想试试吗？”小费尔眨着眼睛问。
“她就算要试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试。”伊丽莎白的话让小费尔的脸瞬间红了。
“那我出去好了。”小费尔低下头，准备往外走，暮秋一把抓住了他。
她拿过报纸，在上面找着特定的文字给他们看。
“我，现在，不想，换，衣服。”两个孩子看着字，异口同声道。
暮秋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指。htＴΡδ://ＷwＷ.ЪǐＱiＫǔ.йēＴ
“我，想，知道，少爵，在，什么，地方？”
暮秋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哥哥在海堡，不过你可能找不到他。”伊丽莎白说。
“请，带，我，去。”小费尔跟着她指的文字念。
“我们不敢带你去，他不喜欢别人靠近那里。”伊丽莎白说。
“你们，把，我，带到，外面，就行。我，自己，进去。”
……
……
海堡的位置相对隐蔽。
如果没人指路，暮秋永远也不会发现少爵宫殿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大片草坪。
它像置身于平原之上，而不是山顶。
两个小孩将暮秋带到草坪尽头的树林前就停住了，他们说她可以沿着那条小路去海堡。
走进树林，里面听不到任何的鸟叫，接着一片更大的草坪出现在了暮秋的眼前。
草坪的尽头是座古堡，绿藤爬满了石墙，除了一扇窗户外其余的窗户全部关着。
来到古堡那扇半掩着的铜门前，暮秋往里瞧了瞧，里面点满了蜡烛，沿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上。
暮秋推开了门，踩上布满尘土的石阶。
她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突然，她想到了米勒的空间站，那排窗户其中一扇的景象不正是这个阁楼吗？
沿着楼道继续向上，暮秋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窗。
石窗是空心的，没有遮挡物。窗户下框的高度到她的膝盖，整个窗框可以容纳两人同时站在上面。窗外的海风灌了进来，暮秋唯恐自己被风吸了出去，赶紧将身子靠到了楼道内侧，手贴到了石墙上。
走过有着石窗的楼梯转角，暮秋爬上了剩余的几节台阶。
一道木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发现自己在米勒的空间站里曾见过它。
那时，她的视野像是站在窗户外面往里看。
为了知道石窗那头是什么，她撤了回去，将身子往前伸了伸。
石窗外是悬崖峭壁，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城堡下方的礁石，大海一片漆黑，宛如深渊。
头顶巨大的月亮挂在天上，像块调着黄色颜料的盘子，黄得让她不敢相信那是大自然的产物。
为什么城堡背后是黑夜，而她进来时明明是白天呀？
她不敢多想，又走回了木门前，推开了木门。
门的里面是条封闭的长廊，左右两端都有一扇双开门。
暮秋拿不准先走哪头，于是开始点兵点将。点完以后，她选择了结果的反方向。
她来到右侧尽头，推开那扇雕着雄狮与蟒蛇的双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里面是白天，阳光从四扇落地窗照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其中一扇窗户开着，风吹了进来，带动了窗前的白色纱幔。
暮秋站到窗前往外看，楼下有座植物迷宫，可能疏于打理，组成迷宫的灌木已经变得没了最初的形状。它们杂乱无章，被荆棘缠绕着。
视线看向更远处，那里的草坪跟米勒空间站其中一扇窗户上见到的草坪一样。
暮秋收回了视线，来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那里有个走廊，走廊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卧室，前方则通向一个半弧形的露天阳台。
那卧室暮秋也在米勒的空间站里见过，它的奢华程度让人过目不忘。
她没有进卧室，而是走进了左边的书房。
书房中央有个书桌，跟米勒空间站的书桌简直像是克隆的，连上面放的东西都几乎一模一样。
暮秋的视线扫过几本硬皮书，然后拿起了其中一本《建一座迷宫般的家》，她把它翻到了第一页，扉页上同样写着：献给公爵。
再往后翻，书页上的笔记也是出自两人之手，旧的字迹潦草，新的字迹极具美感。
她抖了抖那本书，里面掉出一封信来：
我找她找了整整五年，从灰色纽带到桔子阵，从木屐界到图尔森林，翻山越岭只为寻求真相。
你说过人形蝙蝠一旦出现便是我的末日，但我不怕末日，我只要真相！
这封信的开头没写收件人，结尾也没写寄件人。
说它是信，不如说是写信人知道收件人无法查收而随便写在便签上的一段话。
它的字迹潦草，但不失美感。如果写信人愿意认认真真的写，字迹应该比信上更漂亮。ＨＴtρs://Μ.Ъīqiκυ.ΠＥt
写它的人是泽伊吗？
毕竟第一天见到他时，他就对她说过一些奇怪的话，而这地方又是他的私人宅邸。
如果是他，他在找谁？
女人？
前女友？
因为被对方甩了，所以才成天这样郁郁寡欢？
找她是为了知道被甩的原因？
天生缺乏想象力是程暮秋的硬伤。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合理的解释后，她将信夹回了书页。
这间书房面积不大，书桌后方的空地上铺着一张绣有白色鸟儿的地毯，那鸟儿的模样有点儿像凤凰，但没有凤凰那么花哨。
除了书桌，房间还有占据三面石墙的书柜，藏书量惊人。
暮秋很难想象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看完它们。
眼见泽伊不在这里，暮秋准备去长廊那头的房间碰碰运气。
她退出了长廊这头的房间，走向了长廊另一头的双开门。
推门进去，月光从三扇弧形的落地窗照了进来，在地板上印出了三道黄灰色的影子。
长廊这头的房屋跟那头的房屋结构几乎一模一样。
穿过大厅，暮秋走到了那个可以通往半弧形露天阳台的走廊。
走廊两侧同样各有一道木门，左边的木门锁着，右边的木门则半遮着。
半掩的那道门里空空的，一件家具都没有，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灯关着。
因为房间没开灯，暮秋突然有些害怕。
她准备退出房间，看到房间左侧的壁炉旁的那面墙壁发着微弱的光。
她走了过去，那面墙上有张跟墙纸色调接近的布帘，光正是从布帘与墙壁的缝隙透出来的。
掀开布帘，里面是个小隔间。
一盏工业革命时期的金属吊灯就挂在隔间内，灯光忽明忽暗，还发出了嗞嗞的响声。
暮秋的视线落在了隔间内一个靠墙放置的大木框上，那是一幅油画。
走过去，灯光将暮秋的影子投在了画布上。
为了不遮住光，看清画上的人，暮秋蹲下了身子，视线刚好与画布上的男人对望着。
画布上是个黑发男人，眉宇跟泽伊有着几分相似。
同样的紫色眼睛，但五官比泽伊深邃，也显得更成熟。
他穿着深蓝色的军用**，左胸佩戴着一枚黄金制作的徽饰，单手握着一丙剑放于胸前。他的手上有一道疤痕，不，不是疤痕，是胎记。那形状暮秋见过，跟胡安让她找的鼻涕蝙蝠类似。
就在暮秋想要把那胎记看得更为清楚时，她突然感觉有人正注视着自己，那视线来自正前方。
她急忙抬头，盯向了画布上的男人。
画布上的男人虽然画得惟妙惟肖，但绝不可能有生命。
是错觉吗？
这时，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暮秋身后袭来。
那感觉跟刚才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不相同，它更真实也更紧迫，它来自她的后方。
慌忙中，暮秋回过头去，泽伊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一袭黑衣，身子几乎与身后那张蓝灰色的布帘融为了一体。这使他的脸部皮肤很白，白得像个幽灵。
莫名的恐惧攫住了暮秋的心，胸口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走向她，镶着黑曜石的高筒靴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出了响亮的声音。筆趣庫
她刚才怎么没听到那声音？
而此刻，那声音像是为她奏响的丧钟。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站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泽伊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背光下显得深不见底，虽然是同一张脸，却让他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是他吗？
他在生气吗？
她偷看他的东西被他发现了？
还是她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让他生气？
但她有足够的理由来这里找他，她必须在今天就告诉他她不是什么人形蝙蝠，没有任何的超能力，更不可能成为他的魂灵。
“泽……”
努力了半天，暮秋从喉咙里发出的只有这个短促的音节。
恐惧像无穷的黑暗笼罩着她，让她比平日里更难开口。
按理说，她不应该如此怕他。
可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在她心中油然而生，让她不得不怕他。
“……泽……”
还是说不出话来。
讨厌的封口咒。
如果她不解释清楚，今天她可能就得死在这里了。
这种想法并非她的空虚来风，泽伊全身上下都让她觉得不对劲儿，她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或许就是书上说的杀气吧。
不，她不想死，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逃！
快逃！
这是她思维里作出的第一个判断，唯一的判断。
她推了他一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就在她刚跑过他的身侧时，他像拧小鸡般将她一把给拧了回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平日里他不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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