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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谢子玉便回来了,脸色泛白,不知是冻得还是受到惊吓。
&ldo;子玉?&rdo;李逸逸小声问道,&ldo;何事?&rdo;x33
旁边也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谢子玉道,&ldo;说是武惠不见了。&rdo;
崔凝松了口气。
胡敏道,&ldo;怎么会不见,被人绑走了?&rdo;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觉得武惠是被人绑走了,但再仔细想想,她在家里过的不好,说不定是离家出走了呢?
教书画的先生走进来,轻咳了两声,所有人都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
崔凝一堂课上的心不在焉,武惠到底去了哪里?她跃跃欲试。
放学之后。
崔凝拉上胡敏、李逸逸、谢子玉一并上了马车,其他三人也是压抑了一整天的好奇心,这时候全部都迸发出来了,不用崔凝去问,胡敏便开始将知道的事情贡献出来,&ldo;我之前听说她的嫡母给她说了一门亲事,会不会跟这个有关?&rdo;
&ldo;快说说。&rdo;李逸逸催促道。
胡敏道,&ldo;是说给兵部侍郎。&rdo;
李逸逸悚然一惊,她爹就是兵部侍郎啊!
胡敏见状,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ldo;另外一个,夏侍郎。&rdo;
兵部侍郎是兵部尚书的副官,设二人。
&ldo;吓死我了,也不说清楚。&rdo;李逸逸抚着心口,&ldo;可是夏侍郎都快五十了。&rdo;
谢子玉整个人都要贴在火炉上了,哆哆嗦嗦的问,&ldo;夏侍郎不是已有妻室?难道是纳妾?&rdo;
&ldo;如果消息属实,定是妾室。&rdo;胡敏解释道,&ldo;夏侍郎的长子是兵马司副统领,而武惠父亲只是兵马司一个小头领,约莫他们是想用武惠笼络夏副统领,以求升官。&rdo;
&ldo;那也应该让武惠给夏副统领做妾啊?&rdo;李逸逸不解道。
胡敏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ldo;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夏副统领今年才二十六岁,生的十分俊美,据说是陛下身边上官侍诏的裙下之臣,你想,谁给她献妾室不是间接得罪了上官大人嘛?&rdo;
上官婉儿虽只是个侍召的名头,但百司奏疏多经她手,做的是宰相分内事,所以很多人私底下都偷偷称她为女相公。
崔凝听的满头雾水,&ldo;为什么会得罪上官大人?&rdo;
李逸逸正从兜里掏出一包点心放在几上,闻言恨铁不成钢的道,&ldo;你这就十二岁了,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敏儿你快同她讲讲吧,哎呦,真是让人操心。&rdo;
她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点心,两腮鼓鼓的瞪着她。
这些权贵之女,父亲大都不止一个女人,她们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在男女之事上面都开窍的很早,尽管可能也知道的并不详细,但比起崔凝这个从小在一堆光棍里头长大的孩子强太多了。
于是,接下来就直接转成了对崔凝某方面的启蒙教育。
三个半吊子你一言我一语,听的崔凝满脑子浆糊,但最后好歹是弄清楚了,夏副统领是上官大人的所有物,别人不能肖想。
这话题聊了一路,崔凝拉都拉不回来,结果害的她当夜就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次日正值沐休,不用去上学。
崔凝决定先去找胡敏打听一下情况,谁料,刚刚准备要出门便听青心说符远来接她,只好放弃了形成,乖乖跟着符远去了酒楼。
马车里,崔凝同符远说了书院里的事,&ldo;符大哥,你说武惠是不是不想做小妾,离家出走了啊?&rdo;
以她对武惠的了解,还真有可能如此。
符远笑望着她,&ldo;这么多日不见,也没听说你想念我。&rdo;
他的眼眸如悬山书院的湖水,清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泛起了涟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刚刚被塞了满脑子男女之情的崔凝心头忽的一跳,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坦然的与他对视了。
这种隐晦的小心思让她觉得羞耻,脸颊不由涨红。
符远原是开玩笑,却见她难得的露出了女孩儿的羞涩,心里微微一顿,头一次意识到‐‐啊,这原来是个姑娘呢!
那方才说的话就有些不妥了……
车厢里出现了几息的寂静,颇有些尴尬,不过符远到底是不拘小节的人,很快便调整了心态,一如往常般带着淡淡的微笑,&ldo;你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莫凑上去,这等事情闹不好就是一身腥。&rdo;
崔凝也将方才那一点点异样撇开,抬起头来,&ldo;可是我想看看自己学的如何了。&rdo;
可是一触碰到符远的目光,她就开始不自在,一直想避开,以前她一直觉得符远像二师兄,现在也一直告诉自己他和二师兄一样,结果还是不行,不知道是在哪一个瞬间,在她心里,符远就是符远不再是二师兄的影子。
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ldo;听话。&rdo;他轻轻道,&ldo;我来检查你学的怎样。&rdo;
&ldo;噢。&rdo;崔凝胡乱的点头,觉得自己昨日千不该万不该问李逸逸她们那句话,听完那些教导之后,她现在觉得整个人生都坍塌了。
符远看出她的不自在,并没有多问,还是如从前一般从容的对待她。
到了酒楼,崔凝发现凌策也在。
凌策自从和崔凝解除婚约之后,放弃了对她那些要求,反而能够更自在的与她相处了,在加上崔凝心胸宽广,完全没有怨恨,他更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小姨子很好相处。
从一进门,凌策就看出崔凝别别扭扭,便问道,&ldo;这丫头怎么了?&rdo;
&ldo;不知道。&rdo;符远笑了笑,俯身去拿酒壶,&ldo;春闱不远了,怎的不在家里温书反而跑出来喝酒?&rdo;
凌策叹了口气,&ldo;原说我学问不如你和长渊扎实,便让你们先考了,结果你们一个两个全中了状元,可知我现在压力多大?&rdo;
他们三个是徐洞达的关门弟子,只要提起一人,所有人便会想起另外两人,万一就凌策一个人没考上状元,那可真是丢脸。
&ldo;放心吧,不会有问题。&rdo;符远倒了杯酒仰头饮尽。
崔凝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抛到脑后,听着两人的话,也来了兴趣,&ldo;表哥开春就要考状元了?&rdo;
&ldo;是啊。&rdo;凌策戏谑的看着她,&ldo;怎么,不别扭了?&rdo;
&ldo;谁别扭了!&rdo;崔凝反驳道,&ldo;我只是在想事情。&rdo;
凌策哈哈笑道,&ldo;小小年纪心事重重,小心未老先衰。&rdo;
&ldo;你才未老先衰!你方才还忧心自己考不上状元呢。&rdo;崔凝哼道。
&ldo;你说的有理,我呀就是未老先衰的命。&rdo;凌策是开玩笑,可也说的是实话,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要被压垮了。
这还没扛起整个家族呢,等真正的单子落到他肩上的时候,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撑多久。
&ldo;长渊何日归来?&rdo;符远岔开话题。
凌策道,&ldo;算算日子,应是五天之后,听说郊外下雪了,不知别处是否也下雪。&rdo;
&ldo;魏五哥要回来了!&rdo;崔凝惊喜道。
凌策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符远。
符远只是浅笑,&ldo;是啊。&rdo;
&ldo;魏五哥在江南破了很多案吗?&rdo;崔凝问道。
&ldo;是啊!巡察使主要是到各地去查冤案错案,你魏五哥这一趟可是大显神威。&rdo;凌策调侃道。
崔凝目光熠熠,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好像破案的人是她一样。
符远看着她兴奋的小模样,微微沉吟。
天气不大好,符远为崔凝讲了一些破案故事之后,便送她回府去了。
长安的天空阴云密布,也淅淅沥沥的下雨。
待到符远回府之后,雨已经变成了雪,他换过衣物,便去了书房。
&ldo;祖父,孙儿回来了。&rdo;符远站在书房外面道。
里面苍老的声音道,&ldo;进来吧。&rdo;
符相单名危,已近花甲,虽鬓发如霜,但看起来精神矍铄,并不显得十分苍老。他的眼睛狭长,目光中尽显岁月沉淀后敛去锋芒的睿智,符远的眼睛生的很像他。
&ldo;祖父。&rdo;符远在符危面前并不拘束,随意的坐到距他不远的席上。
符危暂时放下手里的公文,&ldo;今日又去酒楼了?&rdo;
&ldo;嗯,与长信小聚。&rdo;符远道。
符危笑问,&ldo;哦?不是教崔家那个小娘子念书?&rdo;
&ldo;什么都瞒不过祖父。&rdo;符远被拆穿之后反倒更坦然。
&ldo;你从不做无用之功,教小娘子念书这种事情不像你能办出来的事儿。&rdo;符危抄手淡淡的看着他,&ldo;莫不是看上崔家那个小娘子了?&rdo;
&ldo;以前就是觉得有意思,不过现在觉得也未尝不可。&rdo;符远道。
&ldo;清河崔氏自是好的,可年纪终究是小了点,祖父年纪大了,不过几年就要致仕。祖父拼了好些年才坐上这左仆射的位置,风光一时,难道说致仕之后就沦落到一个人孤苦无依?&rdo;符危叹道。
符远无奈笑道,&ldo;怎的就孤苦无依了?不是还有孙儿吗?&rdo;
&ldo;你若愿意来书房天天背三字经、学孟子,不去做官,再来说这话。&rdo;符危皱眉道,&ldo;我原先看好崔家那个净娘子,年纪也差不多,你一点都不争气,那会儿在崔氏族里的时候,净娘子可没有婚约!&rdo;
符远道,&ldo;合着您老一口答应我游学,是为了让我去勾搭崔家的娘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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