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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开学校不难。不论是卡洛展露真正实力,还是故意犯下会被驱逐的罪行都可以离开学校。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卡洛突然的崭露头角是不可能不被怀疑忠诚的。
信任果然是学校里最为缺少之品行。
卡洛对此做出的选择,直接逃离学校,趁着今夜。
&ldo;再见,罗伯特。&rdo;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卡洛重新打开了宿舍门。
&ldo;卡洛。&rdo;
罗伯特轻轻喊了一声。因为是避免被其他人发现的轻呼,就连他自己都难以听到。所以,卡洛并没有回头。
离开学校后,你想做些什么呢?
你又为什么想离开学校呢?
这些问题,可能再无机会问出口了。
卡洛灵活地飞驰在夜幕下。脱去显眼的骑士服,披上属于黑夜的衣服,让他宛如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选择逃离的地方是学校的校门。
没错。
因为学校对自己的管理有绝对自信,所以他们仅仅是派一名学生在保卫室值班。
而那名学生连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来就被卡洛打晕。不过袭击者的样子有被看见,卡洛也没打算隐瞒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的叛徒身份。
明天,晨曦照亮大地之后,整个学校都会知道学校里出现了一个背叛者。
如此一个背叛者,是会将本就为数不多的信任挥霍一空吧。x33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任性带来的影响将由被留下的人承担。虽然档案室的袭击也无疑会被他全部担下,可这点事情是完全弥补不了他的罪的。
对不起了,大家。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为此谢罪。
心里如此想着,卡洛头也不回地翻出校门。
但有一个人比他更早。那个人不该在这里。可他偏偏在了。
&ldo;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是你的风格。所以我在等你踏出这一步。&rdo;
完美的骑士维吉尔站在校门右侧的死角处,只有完全踏出了门所隔开的界线,卡洛才能看到他。
卡洛也停了下来。&ldo;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破绽。今晚离开只是我的一时兴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还是说,你等的也不一定是我?&rdo;
比如,任何想逃离学校的学生。
&ldo;这是我对你的信任。我相信你的品格,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会站在这里。&rdo;维吉尔笑着拔出了剑。
被尖锐的剑尖指着,卡洛不慌不忙,他反问道,&ldo;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rdo;&ldo;没有必要。你不会杀了他。这样我们能够好好聊一聊,久违地。&rdo;
卡洛反笑,&ldo;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聊天吗?&rdo;
&ldo;是啊。但是那仅局限于日常对话,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只能聊聊晨曦与月光。&rdo;
&ldo;因为如果聊起其他的,就容易吵起来吧。&rdo;卡洛嘴角上扬。
&ldo;友谊是需要双方让步才能维持。我视你为友人,才无法将一些话说出。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吵架更好呢。&rdo;
&ldo;意气相投的才是朋友吧。&rdo;卡洛也拔出他的剑。&ldo;如果理念不同,迟早会分道扬镳。不是在今天,就是在三十年后。当我们老眼昏花的时候再回想这段自以为善解人意的故事,是否会把牙齿也笑掉了呢?&rdo;
维吉尔露出伤心的神情,那副样子是会让人心生怜悯的吧。&ldo;卡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即使现在有所分歧,曾经的我们也度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你忘了吗?我、你,还有罗伯特在晨曦之下畅谈的梦想。&rdo;
&ldo;快乐不过是盛开于坟墓之上的鲜花。我与你的关系从一开始便由伪装开始,那么也该由撕破伪装结束。收起你的表情吧,维吉尔&iddot;布莱恩。&rdo;卡洛郑重地喊出了维吉尔的全名。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曾经与友人一起度过的时光被忘记了吗?
没有。
卡洛现在,也有一瞬间回忆起昨日的下午茶。
但那些……不过是冥府的光,是为了阻止渴求光明的人回到地面所伪造出的镜子的光亮。
维吉尔的表情有所动容,他先是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
&ldo;看来我是没办法让你改变主意了。&rdo;
&ldo;是。&rdo;
&ldo;离开学校能让你得到什么呢?是抛弃骑士精神的罪名吗?当你踏出这一步,你已经切切实实地犯下罪行了。那名为自私的罪将剥夺你的骑士资格,从此你的剑就仅仅是剑而已。&rdo;
&ldo;确实如此。&rdo;卡洛回答。&ldo;我为了莫须有的一些猜想背叛了曾经的同伴。这个罪我会一直背负下去。&rdo;
&ldo;但是啊……那不代表我抛弃了骑士身份。骑士不是贵族的剑,而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离开学校我能得到的远比在学校里浑浑噩噩要多得多。&rdo;
卡洛抬起了剑尖,眼神锐利。&ldo;维吉尔&iddot;布莱恩,赌上骑士之名,我问你,学校发生的一切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rdo;
&ldo;如果你指的是清洗计划,哎,我知情。&rdo;
卡洛继续问,&ldo;阿尔贝托到底是什么地方?&rdo;
&ldo;关于此,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rdo;
维吉尔重新勾起笑容,学校的学生曾评价,如此笑着的维吉尔十分无害,一点也不像个骑士。&ldo;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rdo;
&ldo;是。你信任我,所以我也信任你。&rdo;
维吉尔收回剑。这个动作让卡洛有些愣神。
&ldo;我以为我们要打上一架。&rdo;
&ldo;没有必要。我的职责并不包括替学校处理叛徒。&rdo;
卡洛微微皱眉。&ldo;所以你其实已经找到了中意的主人?而且他并不是学校的人?&rdo;
&ldo;正是。所以今夜我只是来送行。&rdo;这一点,可能连学校的老师们都不清楚。
这个学校的背后……是何时爬满毒虫的呢?
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
晨曦从未来临。
卡洛也收回剑,头也不回地往外界走。
&ldo;但愿今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rdo;维吉尔说。
卡洛没有回答。
在他走后,维吉尔才说道。&ldo;出来吧,罗伯特。&rdo;
罗伯特从门后走出,用一如既往地平淡表情望着卡洛离开的方向。
&ldo;离开学校能得到什么?&rdo;
&ldo;他并非想要得到什么而离开学校。&rdo;维吉尔意味深长地说。
&ldo;而是他已经得到了,才会选择离开。&rdo;x33
不久以后的毕业仪式上,维吉尔也被选中,他留下一句&ldo;再见&rdo;后,离开了学校。
夜晚还未过去,晨曦还未来临。
等罗伯特再度见到维吉尔时,已是三年后了。
完美的骑士立于王的身后,沐浴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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