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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终有一日会受到光辉的制裁。维吉尔。&rdo;
‐‐&ldo;一定会。&rdo;
直到深夜，卡斯蒂利亚的几句话都时刻回想耳畔。
罗伯特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直觉告诉他，卡斯蒂利亚没有说谎。可如果卡斯蒂利亚没有说谎，那么说谎者就会扩散为其他相关人。
揭发者、证人……以及维吉尔。
但是维吉尔为什么……
&ldo;卡斯蒂利亚说的是真的吗？&rdo;
他的舍友卡洛突然问。
&ldo;你没睡？&rdo;
&ldo;你不也醒着。发生了那么大事，今夜怎么可能安眠。&rdo;卡洛双手抱于脑后说道。
&ldo;我不认为卡斯蒂利亚有说谎。&rdo;
&ldo;那么就是其他人在说谎。&rdo;
&ldo;我没这么说。&rdo;
罗伯特不想去思考其他人说谎的可能性。
卡洛笑了，这次的笑声与以往爽朗的笑声都不同。
&ldo;不可能的。&rdo;他说。
&ldo;或许是老师误解了。&rdo;
&ldo;误解什么？&rdo;
罗伯特编不出来。如果没有作证的一环，他还能替老师想出数条理由。可后来的举证让这些可能都成为废纸。
不可能的。事件双方必有一方在说谎。
在罗伯特沉默时，卡洛问道，&ldo;罗伯特，你说学校里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rdo;x33
&ldo;我不知道。&rdo;
&ldo;也思考思考啊。不然我会很尴尬的。&rdo;
&ldo;……&rdo;
&ldo;是诚实？&rdo;罗伯特从嘴里扣出了几个字。
&ldo;你觉得是诚实啊。&rdo;卡洛感叹。&ldo;我倒不这么认为。&rdo;
&ldo;你认为是什么？&rdo;
&ldo;是信任。&rdo;
这两个字乍听之下是觉得有些荒唐的。可越是回想，罗伯特就越觉得有迹可循。
卡洛也解释道，&ldo;学校里诚实的人不多，但也有不少。你和我就在其中。&rdo;
&ldo;可就在刚刚，我们之间的信赖关系也少了一个。&rdo;
罗伯特艰难地开口，&ldo;你……是在怀疑维吉尔？&rdo;
&ldo;如果卡斯蒂利亚没说谎，那维吉尔就在说谎。而且……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rdo;卡洛再次长吁短叹。
&ldo;不论怎样，在一个普通的考试中冒被驱逐的风险，并且在被发现之后死不悔改也太难以服众了。&rdo;
&ldo;可通过这种……低等手段嫁祸也……&rdo;
&ldo;你想说没有意义吗？&rdo;卡洛打断了他。
&ldo;是。&rdo;
&ldo;很遗憾，是有意义的。&rdo;
卡洛换了个姿势躺着，扳起手指。&ldo;首先，站出来帮忙举证的人一定是非常听话的骑士。其次，确实可以驱逐出他们想要驱逐的人。也许卡斯蒂利亚说的是真的。学校会根据外界贵族们的情况定期清理&lso;无用的废物&rso;。第三，这件事被广而告之，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最后，让维吉尔表明了态度。天哪，仅仅是稍微动动脑子，我就想到了四条理由。&rdo;
罗伯特清楚卡洛夸张的描述不是为了嘲讽自己。他仅仅是在习惯性的自夸。
卡洛说的或许没有错，比起突然的脑袋进水，卡斯蒂利亚被污蔑的可能性要高上太多。
学校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做法会激起骑士们的逆反心理吗？还是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引出更多&ldo;潜在的定时炸弹&rdo;呢？x33
维吉尔说，骑士是剑，骑士的指责就是替主人扫除障碍。拥有类似想法的骑士不在少数，而反对此观点的骑士也具有不少数量。
那么……这就是本次测评的真正目的吗？
罗伯特脑海里闪过许多场景，他与维吉尔的相识、相交，图书馆与老师的对话、卡斯蒂利亚愤怒的神情……
&ldo;啊啊啊啊！受不了了！&rdo;卡洛突然从床上跳下来。
&ldo;走吧。&rdo;
&ldo;去哪里？已经是宵禁时间。&rdo;
&ldo;当然是去调查真相。&rdo;卡洛理所当然地说。&ldo;不明白的知识就不去弄懂。这就是我的信条。&rdo;
&ldo;不是为了这个理由吧？&rdo;
罗伯特了解卡洛这个人。他看上去没心没肺，实则鬼花样甚多。卡洛的话只能听一半，因为另一半是他骗你的。卡洛远比外表更为深沉，他是货真价实的只有&ldo;言行轻浮&rdo;的人。如果因他伪装出来的模样而认为他粗心大意就错了。
因此，罗伯特不认为卡洛会因为渴望弄清真相而知法犯法。
擅闯档案室，光是这条罪名就足够驱逐出学校。
卡洛稍微镇定了一点，&ldo;我进入学校，就是因为憧憬骑士精神。以前侍奉我的骑士是一位几乎没有任何污点的人。&rdo;
然而，现实令他大失所望。
即使以培养骑士为目的的学校里，真正遵守骑士精神的人也少得可怜。
岂止如此，学校就差把恶心的雇佣关系贴在教室门上，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学生&ldo;你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成为真正的骑士，而是为了成为贵族的剑&rdo;。
他幼年时尊敬的、爱戴的骑士大人才是活在理想中的那个，是最特殊的那个，是不被世界爱护的那个。
卡洛说道，&ldo;我下定了决心。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这个学校就没有继续让我留下的价值。不是我被开除了，而是我抛弃了它。罗伯特你是想留下来，还是跟我一起离开？&rdo;
同样的问题他最近听过一次。而罗伯特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ldo;我还没考虑好。&rdo;
罗伯特其实没有卡洛想得那么愤怒，或者说他对于骑士精神没有那么执着。
归根到底，骑士精神在罗伯特心里到底是什么都是一个未知的迷。
维吉尔说骑士精神就是忠诚，是为主人扫清障碍。
卡洛说骑士精神是寻求正义、公平、不容有污垢的高尚情操。
可这都不是罗伯特所认为的骑士精神。
卡斯蒂利亚被污蔑可能还没有维吉尔在欺骗他们来的令人难受。
今天的一系列事件只是让罗伯特的心更冷了。
世界在哪里都一样，天空、教室、人……所以他在学校里和在学校外也没有什么区别。
&ldo;我知道了。我陪你去。&rdo;罗伯特说。
卡洛兴奋地比划出胜利的手势。
可只有罗伯特知道，他做出选择的目的不是为了真相、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骑士精神，他仅仅是想要让一成不变的世界发生一点改变而已。
不论那改变是通往幸福，还是更深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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