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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大小姐的城堡。
在正式被雇佣之前，我也为应聘一事做足了功课。这其实也没有什么费劲的地方，西里斯家大小姐是被收养的消息人尽皆知。
以前，西里斯夫人身体不适，一直无法孕育后代。因此，他们便从安都的孤儿院里收养了一位少女。
这位少女便是萨绮•西里斯。x33
最开始，大小姐是作为掌上明珠被宠爱的。可当小少爷出生后，她的存在便尴尬起来。
&ldo;请站好。&rdo;
女佣举一支教鞭，对前端的大小姐说。
大小姐大汗淋漓，她柔顺的长发紧紧贴着皮肤，犹如堆成一团的小蛇。
她的身体由于长时间开始摇晃，而她每晃动一次，女佣的教鞭便拍打上去。
&ldo;请站好。&rdo;女佣说。
&ldo;是。&rdo;大小姐挺直背脊，回答道。然后她突然看到了我，顿时双腿一软，跌倒于地。
女佣立刻摆出一张责备的脸，&ldo;大小姐。这种程度的站姿都不能维持，可是会丢西里斯家脸面的。&rdo;
&ldo;对不起。但是……&rdo;
女佣顺着大小姐的目光看来，她面露惊讶。&ldo;请问您是？&rdo;
&ldo;塞蒙。新任职的预备管家。&rdo;
&ldo;啊。您就是少爷的新管家。我是侍奉少爷的仆人之一杰利亚。&rdo;
我看了眼房间内的状况，大小姐已是重新站起。她双手叠放于腹前，面上忐忑。
&ldo;请问你这是？&rdo;
杰利亚解释道，&ldo;我正在教导小姐学习礼仪。&rdo;
我可没听说哪家大小姐的礼仪课老师是一位女佣。
不过这种事，我一介下人也无法插手。
&ldo;鄙人告辞。&rdo;
期盼的视线逐渐在背后消失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少爷突然命令我前往大小姐的城堡。
他将大小姐绑在椅上，一手拿着手术刀。
&ldo;塞蒙，你来的正好。&rdo;少爷随手将手术刀塞到我手上。&ldo;我拿累了。你来替我玩。&rdo;
被束缚的大小姐已是泣不成声。我急忙移开眼神，&ldo;少爷？&rdo;
&ldo;你在等什么？&rdo;黎麦尔少爷不耐烦地说。他忽然灵机一动，&ldo;哦对。我忘了你是第一次玩。我来教你。&rdo;
少爷又取走手术刀，先是凑到大小姐的脸颊边绕了几圈，少女反射性颤抖，却又被女佣牢牢肩膀。接着刀突然划开大小姐的皮肤，少爷移动了几次，大小姐的脸上便多了一些红线条。
&ldo;我画了一条狗。杰利亚则是一只蝴蝶。塞蒙，你想画什么？&rdo;
&ldo;鄙人……&rdo;
黎麦尔少爷的笑容逐渐收敛，&ldo;塞蒙。你敢违抗我的命令？&rdo;
我立即单膝跪地道，&ldo;不敢。只是鄙人画技不堪入目，担心会辱了少爷的眼。&rdo;x33
&ldo;不用担心，我不会介意。画丑了无非就是再画一副。&rdo;
&ldo;可是……&rdo;
蜡烛突然擦过我的右脸，引发一阵刺痛。
&ldo;愚蠢的下人！你还在犹豫什么？！送你来的介绍人就是这么敷衍西里斯家的？&rdo;
他几步走到大小姐身前，一把捏住她的脸。
&ldo;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因为她漂亮？因为她可怜？还是因为你们体内流动的同样肮脏的血？！&rdo;
少爷气到呼吸都粗重了。他放下手，又走到我面前，直接给了一巴掌。&ldo;杰利亚！你来替我教他西里斯家的规矩！&rdo;
&ldo;是。&rdo;面无表情的女佣很快上前，她拿出一根教鞭。
鞭子不断朝我挥来，而我却不敢躲闪。
刑罚直至门外又一次传来脚步声才停止。我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其实低头与抬头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的眼睛早已看不清东西，只能凭借声音辨别来人。
希农。货真价实的西里斯的管家。
&ldo;少爷。是洗漱的时间了。&rdo;
我虽然看不见少爷的样子，却已在脑海中勾画出他的动作。他定然是一撩发丝，从口袋掏出华美的钻表来。
&ldo;竟然是这个时间了？啊，这里整天灰蒙蒙的，让人根本辨认不出时间。&rdo;
&ldo;希农，快替我准备衣服。我可不能用这幅狼狈的姿态去见梅塔梅尔大人。&rdo;
&ldo;已经准备完毕。&rdo;
&ldo;不愧是希农，比只会朝主人吠叫的狗要可靠得多。&rdo;
少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也从地上爬起来。
那时大小姐是什么表情，我也看不清楚。
只是她的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我被调到了马厩，负责替主人喂养与清理马匹，再没见到过大小姐。
然后又过了数月。大小姐提出离开安都，前往别处的请求。
&ldo;你不是心向着她吗？那就一起滚吧。像你这种只会欺上瞒下的野狗根本不配进我西里斯的家门。&rdo;
1860年夏，我们到达了凡赛尔。
&ldo;事情就是这样。&rdo;塞蒙依然保持着冷静的面庞。
&ldo;所以你是被萨绮拖累，才……不。我是说，你其实在发泄自己不满？&rdo;面对这种情况，弗里德倒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语。他也是平民，他清楚平民往上爬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然而塞蒙却摇摇头。&ldo;调任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鄙人学习不到家，被调离宅邸是正常选择。&rdo;
&ldo;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对萨绮如此冷漠呢？&rdo;
&ldo;鄙人只是有些怒其不争。大小姐很幸运，可她却放任幸运从指尖溜走了。&rdo;
&ldo;即使被那样欺凌，你仍然觉得她是幸运的？&rdo;
&ldo;她已比许多人都要幸运。&rdo;塞蒙说这话时，语气明显重了几分。&ldo;她遭遇的，我们也会遭遇。而她得到的，我们一辈子也得不到。难道这不算是幸运吗？&rdo;
&ldo;当日，前来测试的主考官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我们用**干净他脚底下的地板。他们都没有做到，所以他们无法进入西里斯家。&rdo;
弗里德欲言又止，他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在口腔里来回翻滚，最后演变成一声叹息。&ldo;是啊。我能理解。但是，该承担你怒火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非与你同病相怜的受害者。&rdo;
塞蒙隔了许久才说道，&ldo;不是所有人都与您一样品行高洁。正如少爷所说，鄙人只是肮脏的匍匐于猛兽脚底的野狗。再饥饿，也只敢去啃被圈养的野兔。&rdo;
至于回头咬一口雄狮，却是连勇气也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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