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第 85 章(1 / 1)

……什么茶？

突兀的题转折让中原中也一时间没能意识到真寻在说什么。

他怔了一会儿,然后看到真寻逐渐皱了眉毛。

那表情倒不太像是生气，更像是在表达“你是不是傻”，而后她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向下滑落……中原中也跟着一同向下看，看到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说具体一点，是他手里的、大小姐的茶杯……这是她五分钟推给他的，理直气壮地用肢体作表示“给我倒茶”。

嗯……真是善指使别人的大小姐，心安理得还不给报酬。

中原中也在心里嘀咕一声，非常自觉地将茶杯推过去，真寻用只手捧住茶杯，就像是猫用爪勾住一团白色的绒球。

她没有喝,只是抱着茶杯,像是在搓爪一样来回晃了晃,然后才新开口。

“以上是，主观层面的原因。”

真寻摆弄着茶杯，杯里茶汤滟滟，在她眼底留下水一样的波光,她的声音就如同深浅散射的波纹，在室内徐徐沉浮：

“客观来说,生殖具体到人类的怀孕，是目知的、生物繁衍新生命的唯一方式,而物质与能量不可能凭空出现，诞生一条名为后代的新生命,母体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的手指轻轻扣在杯壁上，出细微的“嗒嗒”声：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妊娠过程就如同一种寄生，胎儿同母体争夺生存资源的过程并不美好,任何关系到生存的斗争都是残酷的，并不会因为冠以母亲和后代这样的名词就变得和平……当然，在生育之后，母体会分泌催产激素，从而让大脑忽视痛苦产生母爱这样伟大的感情但那并不能改变母体本身在整妊娠和生产过程里支付的高昂成本。”

她的声音分平和，不包含任何控诉或者抱怨，就只是很单纯地将知的数据通过谈表述出来而：

“人不可能凭空获得后代，生命的分量注定了新生命所必须支付的代价，而我的身体未必能坚持到这一过程结束，我也不认为我能扮演好母亲这种身份，我甚至无法确保自己不会在ta身上行社会学实验……这样的态度对新生儿而言未免太过不负责任，没有任何生命应该在生下来就被计划好这样的结局。”

她在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是观察了一会儿中原中也的表情，在没有得到什么反对的情况下，才慢慢地说了下去。x33

“无论从哪角度来考量，我都并不适合孕育后代……当然，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种东西，甚至在那一步到来之，伴侣我而言都是多余的，我的人生不需要那些的关系，我也并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她在这里顿住了。

真寻看着中原中也，目光沉沉，就像是在思索如何表述接下来的内容。

灯光落她异色的双眸，就像夜晚浮海面上的，深深浅浅的月之辉光。

过了很久，她才终一次开口，但却并没有将方才的内容补全，而是转向了另一方向。

“虽如，并不是每一人都会接受我的观点……对绝大多数男性而言，生育的代价只是一场或者几场**行为而，文明社会或许还包括法律上对金钱的规约，但总体来说相对低廉的成本加上无法孕育后代的生理结构，都促使绝大多数雄性对后代更激烈的渴望……这些都是基因层面谱的东西。”

真寻的眸光微闪，她盯着中原中也，仔细地，就像是要剖析他接下来的所有行为：

“所以无法接受这点是很正常的，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您有权利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一怎样的异类，若是在法律上建立了契约关系再来了解这点未免太迟了，我相信正常人的做法是在契约上签名之就分手。”

她放轻了声音，出口的就像一片小小的雪花，似乎触及地面之就会因为空气的温度而消融：

“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中原中也定定地看着她。

在整叙述过程里他都分安静，他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眨眼，钴蓝色的眼睛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在真寻说完的很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说一句。

他只是看着她，将她端庄的身影镶嵌在瞳孔里，像是在呆，像是在沉思。

过了片刻，他像是惊醒一样了一下胳膊，这作撞到了桌面上的盘子，陶瓷和金属刀叉碰撞出“啪啦啦”的连续几声脆响，这样的声音对沉默的当下显得有些过清晰，一时间好像整房间里都回荡着这样清脆的撞击声。

中原中也抬手按住了盘子的边侧，他对着餐具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终抬头，就像是终找回了声带。

“我……”

他带着明显的思考神色，慢慢地表示，“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

他说的显然是实，连眉眼的弧度都是温柔的，那样沉静的姿态稀释了他身上凌厉的攻击性，有一瞬间，他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少年人一般明亮的雀跃。

“我是不是唯一有资格和你谈论这件事的人？”

这假设让他显得分愉快，“啊，不回答我也可以的，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吧。”

“……”

真寻张开嘴，如他所愿地缓缓闭合。

中原中也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上了点沉吟的味道。

“老实说，其实我并没有思考过后代问题，毕竟我才、”

他顿了顿，悄悄打量着真寻的表情，然后才说下去，“我才、呃……23岁，是从事这样的工作……这双手并不干净，有无数仇家都等待着取我的人头，虽然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能断言自己绝不会死亡……”

他的语速很慢，显然是在一边思考一边措辞：

“而我甚至不太了解自己的情况，极端情况下，我甚至有可能被自己的异能吞噬，这些是从一开始就摆在我面的现实……当然，也并不仅仅是这些问题，要的是”

他看着真寻，脸上的表情无限地柔软下来，连着他的声音也逐渐柔和，就如同清晨刺穿夜雾第一片阳光一样，轻柔而温暖：

“我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迷恋什么人。”

真寻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浸满了灯光的纤睫毛，就像是阳光下的蝴蝶，轻轻扇自己的翅膀。

“虽然理由和你不同，但我也确实没有考虑过伴侣问题，更不要说孩子。”

中原中也继续说：“与其说是人生不需要……不如说，我只是没考虑过我会拥有一段关系，从这角度而言，遇到你是一种意外……或许你不相信，但是对我而言，经不会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微微偏头，那作让他的尾轻轻跳了一下，然后他笑来，那笑容就像是海面上铺散的朝霞，带着让人屏息的蓬勃绚烂。

“遇到你就够了……如果有荣幸和你拥有同样的未来就够了，我对其他东西并没有奢望，更不要说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有思考过的概念。”

“”

他的声音和笑容一在空气里化开。

真寻看着他，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梦，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x33

中原中也并没有催促她，过了很的时间，真寻才终眨一下眼，像是被注入了灵魂的人偶，她抬手拢一下并不凌乱的丝，微微低下头，不言不语。

“您”

她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红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她身上的电一次响了。

这突兀的插曲蛮不讲理地插来，她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带着被打扰的神色微微皱一下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花了几秒。

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真寻身上的时间再一次凝固了。

她看着手机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中原中也无法推断那是来自谁的短信，也读不出她现在的心理状态，但他能看到她迅速地输入了一些信息非常迅速，然后把电放到了桌面上，似乎不打算再理它了。

但她也没有理中原中也，她只是垂着眼，带着那种“我现在很不开心”的表情盯住了盘子里的沙拉，那眼神危险极了，如果沙拉是有生命的，那一定会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而瑟瑟抖。

嗯……那短信让她很不开心，这点太明显了，不需要推理都能看出来。

中原中也几乎有点埋怨地想，她刚才那一点摇的神色经完全收敛来，新恢复了姑射仙人一样的淡漠。

“我也很感谢中原先生能说这些。”

真寻盯着眼的沙拉，经历了短暂的思考，然后开口：

“在行下一题之，我有一问题……关中原先生的。”

“……？”

她特意压抑过的声音显得有些过平静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他觉得她接下来要问的可能并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

“关太宰先生之所说的，您对他的女朋友”

“……”

来了，大小姐的“趁你放松要你命”的致命一击。

真寻开口的第一字就让中原中也陷入了窒息，他举手，飞快地打断了她：“等你听我说。”

他在真寻沉默的时候显得更紧张了，语速也更快：“关这件事我要澄清一下，我没有勾引过他女朋友，我只是在他试图抹黑我的时候向她笑了一下，告诉她人要有自己的判断。”

“笑了一下。”

真寻看着他，点头表示理解，而后不经意地问他：

“我能咨询一下您是怎么笑的吗？”

“……………………………………”

中原中也的嘴唇抖了抖，半晌都没说出来下一句。

“您无须紧张。”

真寻眨一眨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苛责的表情她根本就没有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而。”

她盯着局促不安的男人，神色莫测地眯眼睛。

摘下帽子的中原中也看来依然是英俊的，他橘色的丝全暴露在灯光下面，让人一眼看上去有一种心惊的艳丽。

那是一种能将人放在火上灼烧的艳丽，而他是知道自己魅的男人，他分清楚自己皮囊的优势，他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才能获取猎物的好感他知道自己只要站在那里笑一下，猎物就会失去反抗情绪，心甘情愿地走他的陷阱。

即使他将自己的危险性完整地暴露出来，依然会有无数飞蛾甘愿为他燃烧殆尽。

“……你是不是生气了？”

很久都没能等来她的下一句，中原中也试探着为自己辩解，“那，你听我说，我那时候才七岁……我只是，有点，不太喜欢青花鱼。”

“我没有生气。”

真寻说，“……我不在意比较好吗？”

“呃”

中原中也僵住了。

“在意比较好。”

半晌之后，他小声说，然后在真寻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提高了音量，紧张地表示，“你在意这点比较好……那证明你对我有基础的好感，我希望你在意。”

“……”

“但我不希望你生气。”他小声补充，“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我没有生气。”

真寻不厌其烦地强调这点，她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儿，在他手足无措的表情里垂下眼，思索半晌。

“我只是很感兴趣。”

真寻说，“您和太宰先生显然有一段很精彩的过去……中也大小姐是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中也其实做出了很热烈的告白，有人能注意到的话我就开心啦，虽然可能大家都喜欢最后那段，但要记得中也在这章说的确实都是能把大小姐击沉的真心话

大小姐把话题岔开了，中也暂时还没发现

嘘……先别告诉他，给大小姐留点活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又还秋色80瓶；啾啾60瓶；嘉有萌喵onwn50瓶；寻文40瓶；冬望30瓶；岚漪20瓶；rose、我妻睡柱不是柱、十月兔10瓶；一颗辣白菜9瓶；九一、伊里斯8瓶；云藤花开5瓶；青染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