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 60 章(1 / 1)

中原中愣住了。

他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定定地看着寻，蒙着水汽眼睛在灯光下闪烁，就像是月光笼罩下海面,潋滟柔和光丝。

寻被海水漫过胸口，在强大浮力作用下，产生了飘忽沉浮错觉。

中原中盯着她言地看了许久，然后他慢慢地张嘴。

“你……”

他只说了个字，就被寻飞快地打断了。

“虽然我说了全脂牛奶这个词，但为了防止您产生误会，我现在这里强调下。”寻用被人追赶似语速表示，“我只是想确认下,您对我常饮食不满什么程度,然后我可以根据您回答酌情考虑下。”

“……”

“只是考虑下。”她强调。

“那你,”中原中像是发怔样问她，“打算改掉吗。”

“不打算。”寻硬邦邦地回答。

“……”

中原中又不吭声了。

他又眨了下眼，眼里海面在月光下破碎成了片片。

晶莹，每片都写着失落。

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那碎片里生动地呈现着这个意思。

“让人看眼天堂美好,然后合上门把人打入地狱。”中原中用被伤害了柔软眼神看着她，脸沮丧,“你性格可恶劣啊，大小姐。”

“您应该已经不是第天认识我了。”

寻看着他垂下来、打着弯发尾,克制地没有伸手去拨弄下，她非常冷酷情地对上中原中失意,就像是架没有感情机器：“我以为您在决定追求我之前就知我是怎样人。”

“唔……”

中原中在她目光里语塞良久，然后忽然坐身，送给了她个萧瑟背影。

他背对着她，给自己倒了杯酒。

背对着她,留给她个充满了落寞背影。

背对着她，小声嘟囔。

“那不样。”

他帽子从沙发飘落地面，而他没有去捡。

他只是仰头喝掉红酒，那个看来有点单薄背影，就像只被人抛弃了小动在独自舔伤，让人觉得，哪怕只是基于人主义精神，应该上去安慰下他。

如果不上去抱抱他，那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人怎么可以欺负小动呢。

月见坂冷血动寻神色莫测地盯着他背影，胸膛里逐渐浮现出了种诡异、把狮子欺负成了猫成就感。

……她已经没救了吧。

他现在看来非常需要安慰。

但是他刚刚才咬过她。

虽然是这样

寻慢慢地抬脚，绕过沙发，绕他面前，然后从地上，拿个空荡荡玻璃杯，举来对着光看了看。

残留红色液体被灯光照，就像是玻璃杯里融化，璀璨宝石。

伏特加做基酒，加入柠檬汁、胡椒粒、盐、番茄汁，还残留着芹菜杆味血腥玛丽，地下酒吧经久不衰传说，木原叔最拿手鸡尾酒之。

量不大，六毫升。

至于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上显而易见。

寻放下酒杯，放空置葡萄酒瓶旁边，混合酒搭配让她皱下眉。

“您喝多了。”她说。

中原中抬眼皮悄悄看她眼，和她对上视线以后又迅速地移开目光，垂着头像赌气样说：“我没有。”

他盯着茶几顿了会儿，又小声补充：“应该没有。”话尾弱下去，“大概……”x33

他又偷偷看了眼他表情，然后乖巧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虽然您在自己逻辑链里应该大概可能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醉，但恕我直言，那只是酒精在血液里还没有完全扩散导致暂时性错觉。”

寻心平气和地拾地上帽子放好，然后坐沙发上，和中原中隔着个人距离，面表情地看着他。

她在“打电话叫人把他扔出去”和“报警把他送进去呆晚上”之间犹豫了下。

“您头不疼吗。”她问。

半夜两点，在她房间里喝混合酒，不愧是身为**男人，轻易地就让人想要把他打顿送进局子。

中原中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摘下了帽子，他英俊五官在灯光下清晰地落进眼里，看来多了几分慑人艳丽。

酒精在他体内逐渐发作，于是他贯犀利眼尾添上了三分艳红那是种会让人产生瑰丽联想，妖冶颜色。

他盯着她，酒精和热度几乎要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灌入寻血管。

寻用强大毅力冻结了酒精蔓延，然后保持着冷若冰霜姿态看回去。

“就是现在这样。”中原中忽然说，跳过了她问题，神情逐渐委屈，“看我时候凶巴巴，好像你点都不想见我。”

“……嗯。”寻如他所愿，凶巴巴地点头，“等您清醒了以后我会让您体验下什么叫做不想见您。”

“！”

中原中瞪大了眼睛，他可能想表达“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但最后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些奇怪音节，然后晃晃脑袋：“我有点头疼。”

寻冷冷地凶巴巴地继续点头：“冲个冷水澡就好了。”

“……哦。”

中原中垂下头，不说话了。

在段算不上长静默以后，他抬手又为自己添了杯酒，然后他盯着酒杯又呆了会儿。

在座钟称职滴答声里，他忽然开口：

“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这个愿望我收了。”x33

寻觉得自己定是把脑子遗忘在了浴室里，所以才会坐在这里和个喝多了人沟通，“等您清醒了以后，我可以让您体验下月见坂寻冷血套餐。”

“可是我不想体验。”他好像忽然间又恢复了常沟通能力，他用溢满了水汽眼睛，像是看着至宝样看着她，“我想见你。”

“”

我想见你。

他看过来眼神迷离而陶醉。

空气里堆满了酒醇香，在他呼吸时候，酒里面开满了艳丽蔷薇花。

他单手托着酒杯，将只手手肘撑在腿上，然后用手掌撑住脸侧，用潋滟着微光眼神安静地看着她。

被袭击了寻紧紧抿住嘴，拒绝和个喝多了人进行沟通。

但是喝多了男人自己凑了上来。

他忽然露出了不满表情：“你为什么要坐得那么远？”

“……？？？”

寻衡量了下两个人之间只要抬手就能碰距离，然后她又向后撤了个人身位，微笑，“是啊，为什么呢？”

面对着忽然之间被拉开更长距离现实，中原中暂时没能反应过来，露出了种茫然神色。

寻隔着两个人距离对他板脸：“您还记得您做了什么吗？”

“对不。”他说。

寻：“……”

他回答太过迅速，寻时间竟然找不个相应反应，而对面男人观察着她神色，期待地开口：“我可以歉……那你能坐得近点吗？”

寻：“……”

她立刻就懂了。

他才不是在歉。

他现在大脑根本就法支撑着他完成“歉”这么复杂行为。

他只是在找个借口靠过来而已。

意识了这点，寻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哦……”他失望地垂下眼，但很快又抬了来，“那能来说说你事吗？”

“……？”

现在这个话题和上个话题之间逻辑关系是什么？

不，会从醉鬼身上寻找逻辑关系她现在才是有问题吧。

“我现在说了话，您就能记住吗？”寻神色莫测地看着他，“为什么您不说说您自己事情呢？”

“我事？”

中原中重复遍这个词，他现在大脑大概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意识这是在说什么，然后他盯着手里酒看了会儿，好像那上面有他想要答案。

“如果我……”片刻之后，他充满期待地再次看向寻，“我对你说点我秘密，那你能不能多告诉我点你事？”

“……”

“什么事都可以。”他用低沉声音补充，“我想……多了解你点。”

“……”

这个提议是场不等价交换。

用普通故事交换个人秘密，这是桩血亏生意。

但提出者却好像对这个结果充满了奇怪憧憬，仿佛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血本归。

“……让人意外。”

寻神色复杂地看着中原中，他看来醉不轻，所以才会开出如此缺少平性条件，而他现在虽然缺少叙事条理但乖巧懂事什么都会乖乖回答态度简直让人震惊，“您从未在我面前喝醉过，我竟然不知您喝醉了是这么”

这么好糊弄。

傻得有点可爱。

“和平时形象有那么惊人差距。”寻说。

“……？”

中原中歪了下头。

他花了三秒来消化她话。

座钟记录了他思维长度，滴答，滴答，滴答。

“啊，不是那个原因。”

在足够思索以后，他否定了她话她还不知他想否定是什么，但是他现在不需要提问就会自己回答，这点省却了很多麻烦，“我不是……为了保护形象。”

他话有点混乱，或许他自己意识了这点，于是停顿片刻，又重组织了下语言：“我不太在你面前喝酒，不是形象问题，我只是……”

我只是……

他调整下姿势，从支撑着头松懈动作坐，然后垂下头，捧着手里红酒，像是在思考什么。

如同臣服猛兽，柔顺地露出自己脆弱颈项。

经历了秒思考之后，他放下酒杯，扭头看向了寻。

酒杯同茶几接触，发出了“咄”声轻响。

尾音还残留在空气里，而他扭头，对她笑了来。

艳丽，会让夜晚陷入燃烧里笑容。

他可以放轻声音里灌满了醉人甜香。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声音轻轻落在她耳畔，“你是不是忘记了？”

“”

……怎么可能会忘。

不如说，脑子被酒精填满了中原中会记得这句话才让人震惊。

就在三分钟五秒以前，就在二楼房间里，被中原中袭击过寻，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前所未有错愕里。

“您意思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您平时表现竟然已经是好人了吗。”

“嗯……”

中原中好像又陷入了什么思考，他拖长了声音，盯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轻轻对她笑笑，眼尾红带着烫人欲色。

他眨下眼，语速舒缓：

“……你不会想知。”

“……”

她觉得她已经知了。

夜晚在他身边流淌，然后被酒香孵化出糜烂画面。

“你为什么要坐得那么远？”

他又问了遍，寻对他奇怪执着和选择性遗忘简直言以对。

“您以为，我为什么要坐得这么远？”

“我又会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又开始了没有理由委屈，看着她眼神甚至是谴责，“你又没有成年。”

“……”

在国际通用标准里，九岁月见坂寻早就是个成年人了。

但她现在点都不想提醒他这点。

他话语里渗透危险意味，让她比较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成年。

但是醉鬼是没有理可讲。

他在这句抱怨以后，原因不明地停顿了须臾，再开口时候，里面有分不讲理诘责：“你为什么还没有成年？”

寻有种前所未有把人扔出去冲动。

“……托您福。”她干巴巴地表示，“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成年了。”

中原中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寻完全没有任何温度地看了回去。

阵长久对视之后，寻在猝不及防失重感里落进了他怀里。

滚烫，散发着酒气怀抱。

“？！”

这样毫预警突然袭击让寻下意识地按住他肩膀，她完全不知自己是通过什么轨迹落他腿上，而中原中环着她腰，就像个在找糖果孩子样缠了上来，最后把自己脸埋进她颈窝里。

没有任何前兆亲密接触。

寻大脑因为突然浓密酒气而顿了下。

“但是，我可以忍耐下……”

忍耐什么？你什么时候忍耐过了？

论是刚才在楼上发生过事情，还是现在你撒酒疯举动，底哪个和“忍耐”能挂上钩？

寻来不及发出质问，而他把头埋进她颈窝，就像猫在寻找个舒适箱子，然后满足地蹭了蹭。

蹭了蹭。

她坐在他膝盖上，而他呼吸缠绕在她耳根上。

周围空气被酒精点燃，软绵绵，让人陷在里面，法呼吸。

中原中滚烫声音落在耳根，于是那块皮肤变得软绵绵，就像块融化白年糕。

“但是，你总该让我尝点甜头吧，嗯？”

什么甜头，你还想干什么？x33

“……放我下去。”

“我不要。”他在她耳边笑了下，被酒精浸泡过声音又软又烫：“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

寻拼命抽出只手，揪住他被汗水濡湿弯鬓发，希望疼痛能让他清醒点：“您想告诉我这是您常状态是吗，我听懂了，您不必再强调了。”

她用力、非常用力地试图扒开他胳膊，但他手臂就像是滚烫模具样贴在她身上动不动。

“疼。”

他皱着眉抱怨句，但点都没有松手意思，反而用被酒泡软声音，像撒娇样对她耳语，“你就只会拒绝我……别乱动，我什么都不做。”他边蹭着她边轻声表示，“唔……但是我收点报酬总可以吧？……你那么难追……”

中原中并不是第个说这句话人。

但他是唯个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人。

寻决定了，在他清醒以后，把“法攻略辉夜姬”加入他体验套餐里，让他尝尝。

他呼吸顺着她颈侧危险地移动。

她放弃了和他沟通打算，伸手去取旁空置酒瓶。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苛刻？”

中原中声音在她耳根上震颤，似乎因为她态度受了莫大委屈，“寻……”

她指尖已经碰了光滑瓶壁。

他带着醉意声音就像场梦样，随着醇厚酒香而化开。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中也先生虽然攻势特别凶猛，但他还没有告白过。

我知道大家都忘了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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