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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风从东方来(上)

自从《政教协议》的补充议定书顺利签署后,安德鲁就借助电报,连夜将穆尔丹大主教召回巴黎,与罗马特使交接随后的诸多事宜。

至于安德鲁本人,在与美国修复反英同盟,得以借助天主教廷插手他国事务后,已经登上终身执政的他,正逐渐将注意力,从海峡对岸的英国,再度回到涅曼河以东的俄罗斯帝国。

从半年前开始,在执政官的指示下,重新提升了与俄国有关情报的优先级,而且必须在24小时内,进到安德鲁的“早餐会简报”。

不过这几天,法兰西执政官关注的情报重点,并非东面的俄罗斯,而是更加遥远的东方……

这一切的缘起,要追溯到六年前的1794年的6月。

那时的北方重镇里尔城,战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安德鲁作为陆军上校,正率部驻扎在此。

某个闷热的午后,他信步走到军营附近的市集。嘈杂的人声、香料混合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摊位前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摊主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子,眼窝较浅,皮肤带着淡淡的黄,与周围金发碧眼的欧洲人种格格不入。

安德鲁饶有兴致地走上前,他的上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肩章上的金线刺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模样,应该来自遥远的东方吧。”安德鲁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却又刻意放缓,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子,慌忙放下手中的货物,局促地擦了擦手,挺直脊背回答:“我叫唐耶尔·马伦,上校公民!是的,我出身在一个叫澳门的小地方。5岁时,我跟随父亲在商船上干活,于是来到尼德兰。10年前,又一次逃难到法国。”

他的法语带着些许生硬的腔调,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安德鲁肩头的上校军衔。显然,这位在异国谋生的东方移民,早已学会通过服饰细节判断对方的身份。

安德鲁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吧,马伦!如果愿意,你被安德鲁上校征用入伍,成为我的私人厨师。”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不容置疑,周围几个摊贩听到动静,纷纷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

马伦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妻子,玛格丽特正抱着年幼的孩子,紧张地望着这边。

马伦的喉结上下滚动,双手紧紧攥着围裙。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声音虽然发颤,却异常坚定:

“抱歉,尊敬的上校!我家中不仅有爱我的妻子玛格丽特,还有3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我和妻子的最大希望,就是每天回家的时候,能够看着孩子们吃饭睡觉、哭闹成长,以及信仰上帝。”

安德鲁愣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他洒脱地耸了耸肩,眼中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多了几分赞赏:“好样的,马伦!记住,是你拒绝了安德鲁上校,这可比被我征召更值得骄傲。”

说罢,他潇洒地转身离开,军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马伦一家在原地,既忐忑又庆幸地望着他的背影。

那个时候的马伦夫妇未曾料到,被他们婉拒的年轻上校,会以雷霆之势改写欧洲版图。

当安德鲁在桑布尔河畔击溃反法联军,骑着战马踏入布鲁塞尔时,马伦的“东方味道”餐馆正成为里尔城的传奇。

肉桂与八角的香气,裹挟着粤式煲汤的醇厚扑面而来,玛格丽特独创的葡式蛋挞,与马伦改良的酱油炖牛肉,让穿着三色帽徽的军官与提着菜篮的妇人在此共享美食。

餐馆账本上的数字逐月攀升,半年后,他们盘下了里尔主街上最气派的三层砖石建筑,黄铜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命运的齿轮却在1796年的夏日悄然转向。马伦将投票用的鹅毛笔郑重别在胸前,站在市政厅的选民队伍中,沾着酱油渍的粗布衣浆洗得发白。

作为纳税超过15法郎的“积极公民”,他终于获得了大革-命赋予的神圣权利。然而这份荣光尚未焐热,灾难便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18岁的马昆仑继承了父亲深邃的东方眼眸,却也遗传了少年人特有的莽撞。那个飘着细雨的傍晚,邻桌醉汉掀翻了盛着咕咾肉的瓷盘,油星溅在马昆仑新熨烫的衬衫上。

争吵声中,少年的拳头失去控制,醉汉的后脑重重磕在铸铁桌角。当军警的皮靴踏碎餐馆的宁静,玛格丽特的尖叫与瓷器碎裂声混作一团,马伦死死攥着儿子的手,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桌布。

里尔刑事法庭的橡木门沉重如命运。马伦无力的跪倒于铺满青苔的石阶上,额头抵着冰冷的花岗岩,听着法庭内传来的宣判。

“杀人罪,判处死刑。”法官的声音透过窗棂飘出,惊飞了屋檐下的灰鸽子。只是那“未满20岁”的赦死条款宣布时,马伦几乎跌进妻子玛格丽特颤抖的怀中,但十五年的法属殖民地苦役,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的死亡?

他望着囚车中儿子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午后,想起安德鲁上校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此刻,那位曾经的年轻上校,已成为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终身执政官;而自己,依然是历史洪流中一粒渺小的尘埃,在命运的漩涡里无力挣扎。

一周后,夏日的巴黎蒸腾着灼人的热浪,波旁宫前的花岗岩地砖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此时的马伦正站在波旁宫门前,他那已经干裂的嘴唇一张一翕,喃喃重复着:“也许,似乎,有可能……”

远处传来骑兵队整齐的马蹄声,马伦猛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他踉跄着冲上前,跪倒于镀金的宫门前。

守卫的掷弹兵立刻端起**,枪托砸地的声响惊飞了广场上的鸽群。“让开!这是执政官公民的专用通道!”

士兵的皮靴碾过马伦伸出的手掌,他却死死攥住对方的裤脚:“求您通报一声!我是里尔的唐耶尔·马伦,4年前曾在里尔见过……”

“把这个疯子拖走!”在值班军官的呵斥声中,马伦被粗暴地拽离宫门,后背撞上冰冷的青铜雕像。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缓缓敞开,马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身着橄榄绿军装的身影,正迈着优雅而威严的步伐走出宫殿。数年的时光并未消磨安德鲁眼中的锐利,反而让那份掌控一切的气势更添几分慑人锋芒。

“等等。”安德鲁抬手示意卫队停下,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浑身污垢的男人,“你说你叫马伦?来自里尔城?”

马伦浑身剧烈颤抖,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拼尽全身力气嘶吼:“是!上校公民……不,执政官阁下!我儿子被判流放路易斯安那,他才十八岁……”

安德鲁的神色瞬间凝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而马伦及儿子的命运,此刻正悬在执政官微微上扬的嘴角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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